水货的叫牌天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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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丑闻

 

意大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世界锦标赛上的第七次连续的夺冠——一个不小的成功——因对英国Reese和Schapiro的作弊指控而黯然失色。自20世纪30年代初的Culbertson-Lenz比赛以来,全球的新闻媒体还没有如此关注定约桥牌,令人悲哀的是,定约桥牌竟会因此受到世人的关注。

在我从阿根廷回到纽约的途中,收到许多读者来信,要求——常常是迫切要求——对整个事件经过进行披露。很明显,世界上,打桥牌的群体要更关注这个骇人听闻的新闻,而不是意大利人的表现——无论他们的表现是多么的出色和无暇。

应读者要求,我将我自己的关于比赛的技术报道暂时延期,以便向大家呈现这次丑闻的所有细节。

 

事件时间表

英美两队的第一次遭遇是在5月17日,星期一。几乎是一开始,美国队的B Jay Becker就发现一件令他吃惊而又困惑的事情:Reese 和Schapiro,他在这一节的对手,总是用一种奇怪的、并不断变化的方式握牌。这种变化是如此的引人注目——稍后我们会发现,这种变化也是多么的重要。几乎所有的桥牌选手,尤其是专家,都有自己的习惯。如果他们用一种方式握某一手牌,那么他们会用同一种方式握所有的牌。他们不会在一手牌上将两个指头放在前面,而在另一手牌上将3个或4个指头放在前面。

有点怀疑“有什么东西不对”,但不是那么的确定,Becker只是在这一节剩下的时间里观察对手。当这一节结束,在同伴保证绝对保密的情况下,Becker将他的怀疑告诉了Dorothy Hayden(仅他们两人在一起时)。私下怀疑与公开怀疑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——Becker是一个谨慎的人,不是一个“大嘴巴”。

5月18日,星期二,Becker和Hayden女士在美国对阿根廷的比赛时没有上场,他们旁观了Reese和Schapiro对抗意大利牌手的比赛。这样的旁观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,一个牌手经常“暗地里”旁观他稍后会对抗的其他牌手的表现,尤其是杰出牌手的表现。

经过这次观察,Dorothy Hayden完全同意Becker的看法,Reese和Schapiro之间一定有些不寻常的东西。

这时事态变动非常严重但又相当敏感和棘手。怀疑,甚至确信,存在暗号是不够的;必须还有证据。而取得证据的唯一方法就是破译暗号,如果这个暗号存在的话。Becker和Hayden女士对于变换的手指究竟表示什么没有任何头绪。

经过秘密讨论之后,他们决定引入另一个观察者,同时也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建议。他们选择了他们共同的密友Alan Truscott来担当这个角色,同时也要求Alan Truscott能够保守秘密。Truscott,纽约时报的桥牌栏目编辑,是一个合理的选择,除了友情和可信赖外,还有个理由就是,直到最近,他还是一个英国人,而且是英国桥联的秘书。Truscott虽然很震惊和怀疑,但仍然同意一同调查。他观看了Reese和Schapiro的下一节比赛。是的,他证实了Becker和Hayden女士的观点,确信其中有些很肮脏的东西。

得到支持后,Becker和Hayden女士认为不用再保守秘密。他们将这一发现告诉了他们的队长,John Gerber。

5月21日,星期五的下午,Gerber,Truscott,Becker和Hayden女士,最后两位没有参加另一节比赛,坐在了观察室里旁观Reese和Schapiro对阿根廷的比赛。他们同时也旁观了英国队其他选手的比赛,收集了一些正面和反面的证据。当这两个被怀疑的搭档在一起时,就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手指变化;而当Reese和Flint搭档,Schapiro和Konstam搭档时,就没有这些奇怪的握牌方法——无论哪手牌,都没有变化。对此,大家都认为,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。非常明显的是,英国队的其他成员(Harrison-Gray,Rose,Konstam和Flint),都与此无关。

尽管如此,仅凭这些观察得到的结果,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,仍不能证明Reese和Schapiro作弊了,除非他们的暗号——现在已被四个观察者认为确实存在——能够被破解。在这一点上,目前没有任何突破。

这里,有一点必须注意,就是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:“为什么英国队已经领先阿根廷队100个IMP了,英国队的牌手仍然要冒险打暗号?”

大家必须知道,世界桥联制定了一些规则以防止出现三个成绩并列的队。如果出现这种情况,积分最低的队将被排除在外,而另外两个队将进行加赛。显然,阿根廷队将会输给其他所有的队,但是比分差有可能是至关重要的。

在星期五的最后一节比赛后,或者更准确地讲,在星期六凌晨三点,Becker,Hayden女士和Truscott,带上周五英国对阿根廷的比赛记录,在饭店里进行了一次讨论。这一节比赛中,Reese和Schapiro的所有暴露的手指数都被排列出来。这些握牌的手指究竟或可能暗示着什么?

通过检查所有的记录,没有发现手指与牌张分布或特定大牌或大牌点有任何关系。他们陷入了死胡同,调查毫无进展。

就在这时,调查有了突破,露出一线曙光。Dorothy Hayden想起一件事。在早些时候她打过一手牌中——在Becker告知他的怀疑之后——Reese握牌的方式非常奇怪,只有一个手指在外面,而他只持有单张红心A。她继续回忆,是的,在另一副牌中,也是只有1个手指在外面,而手中的牌恰好是单张红心。这是否就是暗号的含义?

振奋人心,他们三人检验了手指数列表和每手牌中的红心张数之间的关系。在某副牌,Schapiro显示了三个手指,比赛记录显示有几张红心?三个。在某副牌,Reese显示了四个手指,他持有几张红心?四个。如此等等,都是完全一致。巧合变成了现实可能;高度的一致性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。

星期六中午之前,Gerber被告知暗号已被破解。他作了一些独立的交叉验证和分析,这一切不能再被担搁:世界锦标赛已接近尾声。

Gerber自己作不了什么。他私下与美国定约桥牌联盟主席Robin MacNab以及Waldemar交换了意见。他们二人都是世界桥联执行委员会的成员,锦标赛就是在执行委员会的主办下进行的。 Truscott、Becker和Hayden女士提供的证据,以及Gerber自己的记录被小心翼翼的审阅,不仅仅是手指与红心之间的关系,而且还包括分析在特定牌中的不寻常叫牌或防守。

最后,他们决定必须通知英国队长Ralph Swimer。他那震惊的表情是难以形容和让人同情的。一开始,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。但他聆听了相关意见,并且审查了证据,然后他找来了英国桥联主席,Geoffrey Butler先生,他同时也是世界桥联执行委员会成员和仲裁委员会主席。

在我继续讲述之前,我必须向这两位英国绅士,Swimer和Butler,致以应有的敬意。震惊,惊愕,也许还感到受侮辱,但他们仍保持着尊严和荣誉。他们希望自己也成为观察者。稍后,他们也的确这么作了。首先,他们观察了Reese和Schapiro与其他人搭档时的表现。这时没有任何问题,一点也没有。在接下来的比赛中,Swimer故意将Reese和Schapiro放在了一起。Swimer和Butler分别作了各自的记录,稍后他们又对手指和红心的关系进行了交叉审核。Von Zedtwitz则扮演独立观察者的角色。

稍后,Butler在仲裁委员会召集了一次会议,并邀请Swimer,Gerber和Truscott参加。所有证据被再次检查,并最终进行讨论。他们召来了Reese和Schapiro,告知其有关的指控和证据,而且给他们机会为己辩解。他们否认了所有的指控——但是,根据各方面所说,他们并不激动。Schapiro几乎什么都没说;Reese则声辩自己是清白的。

很快,世界桥联的执行委员会就召开了会议。主席Charles J Solomon,名誉常务主席Alfred M Gruenther,Robin MacNab,Waldemar Von Zedtwitz(这些都是美国人),意大利的Carlo O Perroux,委内瑞拉的Johannes Hammerich,阿根廷的Alfredo M Lahougio,出席了会议。星期天的这次会议持续了好几个小时。无论是在这次会议上,还是在之前的仲裁委员会的会议上,英国队长Swimer都表示,认为Reese和Schapiro“110%”的有罪。我无法直接引用Butler的观点,但是他的话被美国报纸和新闻杂志广泛引用为:这个案例已被“很好地证明”。

Swimer宣布,他将退出(他的词,我相信,“丧失”也许更贴切些)他的队伍的所有比赛。这时,英国队已经大比分输给意大利队,彻底击溃了阿根廷队,并在比赛中领先于美国队。

 

综合报道

我的小标题虽然是综合报道,但不是最终结论——这个案子,我想,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盖棺定论。

然而,此刻,我相信还有些东西将是读者感兴趣的。

其中困扰桥牌爱好者的关键一点(我认为),是对红心套作暗号的重要性。在这次广泛传播的丑闻中,有人称(不大有学识):“红心套并没有什么特别,对于一个专家来说,额外知道任何一个花色的信息都是同样重要的。”这当然不是完全正确。了解任何一个花色的分布都有很高的价值,而了解红心的分布则有额外的优势。当然,这源于这样一个事实,“丢失”高花的代价通常是很大的,尤其当面对对手的叫牌、有弱红心套必须被显示时更容易发生。相对来说,丢失低花的危险要小一些。

设想一下,举一个例子,东家开叫1S,南家的牌如下:
S xx
H AQxx
D Axx
C Kxxx
进而假定南家的局况不利。加倍1S显然是很冒险的,但是另一方面,pass也会付出同样的代价。不考虑北家究竟有多少大牌,南家的加倍可以变得十分的安全,只要他知道一件事:他的同伴有5张或者只有4张红心。完全的安全当然是不可能的,但在任何纸牌游戏中,比这更小的、“边缘”性的优势,都会产生难以估计价值。

在防守时,知道同伴任何一个花色的长度将带来明显的优势。作为一个假象的情形,叫牌过程如下:
西  北  东  南
-   -   -   1S
Pass 2S  Pass 4S
All Pass
假如西家持有这样的牌:
S A2
H A853
D Q64
C Q732
通常,西家需要通过猜测来决定如何首攻。多数专家将会,我想,选择小梅花,或者小方块。然而,如果西家知道他的同伴是双张红心,从A中低引将是非常好的。这时,不会出现让南或北的单张K赢墩的现象——如果那样,他的同伴将有一个6张套没有叫出。因此,给东家将吃红心的机会将是非常精彩的,而且,无数中其他“情形”将会源于这种额外的信息。

一个问题将被自然地——非常自然地——问起。在这个案例中,国际桥联正式的处理决定是什么?

答案非常的简短。没有任何决定。只是简单的宣布,将有关记录移交英国桥联、供他们审议——在我看来,这是一个非常荒谬的决定。

 

①其复杂性会让所有读者震惊:如何显示6个、7个甚至8个红心?很简单,有时手指是并拢的,有时是分开的。这样,2个、3个或者4个并拢的手指表示2张、3张或4张红心;为了显示较大数量的红心,用3加上分开的手指数,这样2就变成了5,3变成了6,如此等等。9张或以上套,则被合理的推测为靠他们自己的注意。

 

注:此文发表于1965年7月的The Bridge World,由水货转译自Reese的Story of an Accusation